最近，天气逐渐吐出寒意，驱走还没待多久的秋天。每到这个时候，宜宾城内三江合江门，就会迎来一群来自大陆北方的访客——红嘴鸥。

这群白色精灵的目的地，是更南边、也更暖和的昆明，宜宾不过他们在长途跋涉中，飞得倦了累了，停下来歇口气讨口水喝的路边小店罢了。

它们时而停歇在江中突起的礁石上，远远望去就像凭空生出一簇簇的棉花——在南方，这样的景象很难让人直接联想到“雪”这种传说中的事物；时而与偶然路过的船舶追逐，投以鸣啼，报以汽笛；时而在江潮与岸边那飘忽不定的分界线上，左右扑棱，坦然接受欢呼、食物和闪光灯。

即便只是彼此生命中的、不同物种的过客，但人们还是秉着“来了都是客”，亦或者“看稀奇不嫌事大”的精神，挑个无法拒绝的好天气，到江边来瞅瞅，特别是让孩子见识见识，没有被做成菜上桌的飞禽，究竟长啥样。

一个男孩在父亲的陪伴下，拿着吃剩下的半块面包，来与鸟儿们交朋友。他充满了活力，这一点从他身上单薄的衣物就能够看出来。他认真地将面包撕成小块，放在石栏上，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一群红嘴鸥争相竞食，而消息不灵通来晚了的那些，只好追根溯源，围在男孩四周，只恨不能用“带你飞到对岸去”来购买晚饭。

男孩把手上的面包屑都分发完了，有些意犹未尽地问他的父亲：“爸爸，小鸟会一直待在这里吗？”

父亲得意洋洋地捋了捋那看起来用不着怎么捋的胡子，搬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：“这些鸟属于候鸟，一到冬天就会飞到南方来过冬。等天气暖和了，又回飞回北方去。”

“它们每年都要飞来飞去吗？”男孩没办法在他有限的阅历中，重构这样的画面，便追问道，“那它们的家到底在哪里呢？”

这个问题明显超纲了，现场上网找答案又仿佛是在宣告认输，父亲只好摆出“严父”的模样：“就你问题多！好好观察，回家好写作文！”